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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8日中午12点,熊猫直播正式宣告死亡。
仅仅一个多月前,熊猫年度盛典在成都落幕,活动现场群星璀璨,COO 张菊元站在舞台中央意气风发,在致辞中讲述着熊猫盛典“规模的全面升级”。

彼时,熊猫直播已深陷倒闭传闻许久,裁员、欠薪、收购的消息不时传出。但藏在锤子、ofo等“漩涡中心”背后的熊猫,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。
另一方面,人们似乎也不相信,熊猫已经病入膏肓到连王思聪也救不活了。
熊猫直播的横空出世是在 2015 年。
那时,直播领域“风”已渐强,各类平台也已呈一片红海之势:头部的斗鱼、虎牙两强争霸,身后还有映客、战旗、龙珠等捉对厮杀。

作为斗鱼的资深用户,王校长见证了直播行业的腾飞,也体验到了平台普遍存在的种种问题:直播卡顿、画质差、满屏广告,用户体验很难得到有效的保证。
2015年7月,看到巨大行业潜力的王校长,从“继承”的5亿投资资金中,拿出2000万,成立了熊猫TV,正式踏足了暗流涌动的直播行业。
用王思聪的话说,熊猫是他的第一个非投资类项目,他亲自出任 CEO,并兼任首席产品经理。

不同于斗鱼、虎牙,熊猫是名副其实含着金汤匙出生的“富二代“。王思聪自带的流量、话题性和资本光环,在很大程度上帮熊猫避开了早期的弯路,甚至凭借一己之力,完成了用户冷启动。
熊猫直播公测首日即涌入了大量用户,服务器一度宕机,无法注册、登录异常、页面错误等问题接二连三蹦了出来。
对此,熊猫的处理方式也相当王思聪:抽奖赠送 66 部 iPhone6s ,为公测问题道歉。

上线仅一年时间,熊猫就打破了斗鱼、虎牙双雄争霸的格局,冲入了直播平台的第一梯队,甚至拿下了游戏直播的“亚军”。
除了王思聪的个人光环之外,熊猫的快速崛起,也离不开出色的产品打磨和差异化的道路。
画面流畅、页面简洁、UI美观是很多用户对熊猫的第一印象。在知乎上,类似的提问不在少数:“为什么熊猫直播敢做到页面清爽,斗鱼直播就页面冗杂添加各种广告?”
商务合作是直播平台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,熊猫敢拿掉这些乱哄哄的页面“牛皮癣”,背后的原因,我们都能意会…
在熊猫之前,直播平台依靠烧钱续命就已是公认的事实,但王校长的加入,则直接封死了小玩家的活路,把直播引上重金抢人、吸引流量的独木桥。
斗鱼是熊猫金元攻势下最大的“受害者”。2015 年 9 月,斗鱼的几位炉石主播发声,表示集体跳槽熊猫,这个冲击对于斗鱼而言,称得上是一场“血案”。
在此后一年的时间里,熊猫的游戏区迎来了PDD、若风、Zhou、小苍等大咖主播;还从韩国挖来了韩国“一姐”尹素婉。这里的每一位的签约身价都要千万起。

短期看,熊猫拿钱砸赢了这张主播争夺战;但从长期看,抬高行业整体运营成本,后期的熊猫也是自食过其恶果。
与此同时,王思聪还动用了娱乐圈人脉,请到了Anglababy、林俊杰、林更新等人入驻熊猫。一时之间,达成了直播平台版的“文体两开花”。

不过,这种不够明确的内容定位,也为熊猫后期的运营不利埋下了隐患。
在王校长的商业版图里还有另外重要的一块??香蕉计划。根据公司招聘启事上的介绍,其营业范围包括:
“电子竞技行业(赛事项目、线上平台运营、传媒等)和娱乐营销行业(艺人、明星代言、广告及移动互联网营销等),同时也涉足体育、影视、音乐行业”
这与熊猫直播的内容布局高度一致。香蕉和熊猫,一个定位“泛娱乐文化平台”,一个定位“泛娱乐直播平台”,事实上,王思聪也一直尝试将香蕉和熊猫,打通为一条娱乐产业链的上下游。
但所谓“泛”的另一注脚,即??什么都做,但没有一项做得精。
最初上线时,熊猫主打游戏直播,但由于宣传和营销乏力等原因,天价挖来的主播却没有带来相应的流量。
而相继错过《守望先锋》、《王者荣耀》两款大火的游戏,又让熊猫在游戏直播上进一步掉队。
到熊猫停止运营前,其网站中的直播内容大致可以分为几类:除游戏直播外,还有户外直播、娱乐直播和综艺直播。

其中,综艺直播可以说是熊猫的一项全新尝试。
2016 年,熊猫 DAU 达到 105,但与前两位的斗鱼(DAU 286.8)、虎牙(DAU 208.6)相比,依然存在着很大的差距。
流量压力下,熊猫开始布局综艺直播,2016年下半年,两档综艺相继上线:《Hello,女神》和狼人杀节目 Pandakill。前者耗资一个亿,后者投入不详,但可以断定仅版权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支出。

此后,王思聪还搞过一档个人脱口秀节目,但无论哪一款综艺,在流量上带来的成效都不显著。
而定位左右摇摆的直接后果,就是在运营方向上的不清晰。优势项目没法甩开对手,弱势项目上又不能取得突破,但钱却哗哗得流出了口袋。
公开资料显示,自成立起,熊猫直播共拿到了 5 轮融资,最后一轮发生在2017 年 5 月,此后熊猫再无新的融资消息。

备受资本青睐的时期,熊猫尚且可以烧钱挖主播、烧钱生产内容、烧钱换取流量。但到了 2018 年初,直播行业红利期已过,资本开始趋于理性,融资变得愈加困难时,被资本掩盖的问题集中爆发了??
人气主播合约到期后相继出走;大规模员工“优化”、关停外地办公室;合作公会、员工工资都出现无法按时结算的现象;王思聪即将撤资的消息也甚嚣尘上;到了8月,熊猫已多次被传出卖身消息。
尽管高层多次否认,但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:熊猫快要没钱了。
作为一家光环加身的明星公司,如果说此时的熊猫,在资本市场上尚有不小的斡旋空间,那 2018 年 3 月,随着腾讯入局直播,熊猫在资本市场上所有的可能性几乎瞬间被掐断。
斗鱼和虎牙,两个直播领域的“领头羊”,在一天之内先后拿到了腾讯融资。
当我们复盘熊猫的死亡时,会发现,其实熊猫的结局从那一刻就已经写好了。无论王思聪,还是股东 360,都无法在资本烧钱层面与腾讯抗衡。
3月7日晚间,熊猫直播 COO 张菊元发出的内部信中也证实:在长达 22 个月没有外部的资金注入的情况下,公司管理层寻找过多位投资方,也尝试过很多解决方案,但最终都无法填上资金的缺口。

兴于资本的熊猫,最后也难逃被资本抛弃的命运。
在熊猫关闭服务器的前几个小时,仍有主播在坚守。“陪熊猫走最后一程”、“See you again”类似的标题差不多充斥了网站了整个页面,此外也有不少主播抓紧最后的机会,做“后路通知”。
3月8日12:57分,官博官宣了熊猫直播的死亡:“熊猫直播主站流浪计划,第一阶段开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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